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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靖】五行山下 三

胡八一×萧景琰  西游AU


天瓜村猪妖勾魂魄  断是非师徒初反目







[ 我可真要吃你了 ]


“不要停。”


汗水从胡八一的额上滑落,是萧景琰的声音,催促着,带着些嗔怪,潮汐一般在他耳膜上挠着痒。


“徒儿……你力气好大……”

“……”


萧景琰慵懒地躺在胡八一变出的竹椅上,卸了袈裟,干裂的唇吮着不可多得的甜浆,满意地哼着。



“那边,梁头歪了,木头渣子都掉下来了!你飞一下!为师不会念咒的,飞一下!”


萧景琰摇着扇子喝着椰汁指挥胡八一给目瞪口呆的天瓜村村民盖房子搬家具。

胡八一强压怒气飞到梁上。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混……蛋……”


萧景琰哈哈大笑地看着被特制紧箍咒震下房梁的胡八一,众人吓得一哄而散。


“哎怎么都跑了?”


烟尘消散,胡八一阴沉着脸,压力波把廊柱震得瑟瑟发抖。一步一步走到萧景琰面前,打飞他手上的椰子抓着领子提起来。


“老大,你看看。”


狰狞的猴牙从口中化出形来,双目眦裂,恶狠狠地逼上萧景琰的眼。


“我是猴子,不是你养的狗。”


萧景琰悬空蹬着腿,“快放为师下来!我念咒了!……给我倒碗水——”

胡八一啧了一声把小和尚甩在椅子上,三下五除二砌好了一面墙。


“都说了不要用法术,会吓到普通老百姓的。”

“你觉得他们看我的原型不会吓到吗。”






出长安已月余,二人过够了风餐露宿吃土凿泉的日子,南下到沙漠中一个名为天瓜村的小村庄来。村子虽小,倒繁华的很,卖鸡卖鸭的都不叫提秤的看斤两,瓜果也个个新鲜水灵。二人在米店化了缘,店家说村东天明之时有露水集,卖的是天竺的香炉丝绸,眼见气候转冷,几家商户便合着搭了个牌楼,正招人做劳力,包吃包住,师徒二人便开心地报了名。

虽然开心的只有萧景琰而已。



把袈裟撩开在河边洗脸,按下胡八一满是黄沙的脑袋,黄河立马又黄了几分。


“干干净净才好。”

“我一个猴子要什么干净。”


看猴子趾高气昂的眼睛就笑,拽几绺湿答答的前发下来,编个刘海儿。胡八一习惯了萧景琰的作弄,盘腿坐在石头上任他摆布。

左看右看,又不习惯,重新揉成个鸡窝。


“徒儿不像。”

“不像什么?”

“但又很像。”

“……怪人。”

“徒儿为什么要救我?”


萧景琰弯下腰来,脑袋在阳光下如一枚幸运的蛋,让人忍不住想敲一敲。


“我没救你。”

“圆木精说我晕过去的时候你很着急。”

“我懒得背你。”

“所以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师父很唠叨,经常自言自语,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固执。


“因为我讨厌欺凌弱小。”


而且他很弱,人类都很弱。


“别的呢?”

“因为你是师父。”


他的师父有时还在路上跳大神一样的舞剑,把他的宝贝金箍棒当擀面杖一样滚来滚去。


“还有吗?”


舞完就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问他你记不记得这个啊,那这个呢。


“没了,啰嗦。”


可他无法不去保护他。

因为萧景琰是他的师父。

因为萧景琰是他的师父。






瞧瞧劳工宿舍,嚯,富丽气派的很,青漆粉饰,红帐雕床,偶有谈谑歌咏,唱的是宜春秋色,平康花间。

怪怪的。


胡八一眼珠一转,看被装修惊到仰着头不知所措的萧景琰,推了一把,“老板发善心,不住白不住。”




夜里。

扣扣扣,扣扣扣。


树上的胡八一动动耳朵,看床上呼吸平稳的萧景琰,继续装睡。

门外,先是一股异香,然后是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哎李大姐,唐僧肉你都没听过,你都不看唐代周刊的吗,这家产品在长安销量特别好。”

“是吗,我没见过它们家专柜啊,也不是开架吧?”

“嗨,这么好的东西!我听王大妈说了这款限量,可遇不可求!”

“噫呃——说得真真儿的!有什么效果啊?”

“一个疗程朽木回春,两个疗程返老还童,三个疗程,长生不老——”

“这么神!哎那我先拿……一个疗程试试!”

“我不嫌弃你开始时拿货不多,但是我不想看见你不努力,刚做的新代理,一开始都怕货卖不出去,不敢囤货,七成妖力闲着,一年利息才不到两轮的修为。但如果囤点唐僧肉边吃边卖,光吃半个疗程就够你升大妖怪了!自己用过的产品,介绍起来才更有底气。”

“好……包了!给我来全套!”


胡八一都快睡着了几个女人才花枝招展地把胸和身子探进来。


“小师傅~”

“小~师~傅~”


萧景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倒碗水……”


胡八一太阳穴一痛,强忍着下树的冲动继续看几个窑姐儿作妖。

又是一顿叽叽喳喳,其中一个紧了紧胸,端起酒壶倒上一杯,捏住萧景琰的鼻子往里灌。


仙瀑涤尘,灵枝送露,盘蛇千里,降龙自缚。

小和尚被那异香一绕,忽地梦见受戒之日,狂风暴起,沉海翻腾,血肉狰狞的脊背覆上禅衣,三千情丝被他亲手拔尽。


当真是——

梦中梦有梦馀梦尽事,无缘无尽无悔无何乡。



酒杯被萧景琰猛地甩开,可香醪已灌入肺腑。

“你……你们是……”

“小师傅,姐妹们都是良家女子,瞧您路途辛苦,来为您活 血 化 淤来了——”


酒里入了迷药,萧景琰晕如踏舟,脚下无地,见那女子媚笑嫣然,婀娜娇嗔,只觉像只阔耳肥臀的老母猪,吓得哇呀呀大叫,直往后栽,一头撞在床栏上。


又晕了。



几人……现在应该说是妖了,化形前削肩窄腰,原形竟是一群……猪。猪们见状喜不自胜,用獠牙撑起萧景琰,颠颠份量嘿哟嘿哟地往出走。


“姐姐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猪眼一转,房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男子。他好似早就在那儿,捶着蹲累的腿,嘴角含笑,眼里却没半点笑。


“哼唧哼唧哼?”

(你是什么人?)


胡八一攀住平梁,一手骚骚耳朵,对着猪群。


“姐姐们,大点声,听不懂啊。”

“唧哼唧哼唧……哼!”

(看起来不像是我们的人……姐妹们看我一叉取他狗命!)


飞身下梁,一脚一个,踹上架着萧景琰上身的猪头,瞬时听到几声凄凉的哀鸣。

“老子他妈叫你大点声。一头猪还跟我念秧儿?”



这些猪修炼了有些年头,猪皮光溜得像打了蜡,胡八一脚一滑,见萧景琰脑瓜又要落地,甩尾一拦,将师父幽幽卷在空中,自己却摔了个鸡飞蛋打。揉揉腿站起来,要去制那猪妖,可无论拳、掌、爪都无法近它们半寸。


几猪见状笑的肥肉乱颤,“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儿,没想到连我们一成妖力的弹弹弹弹走鱼尾蚊蚕丝蛋白保护膜都打不破。”


见胡八一不吭声,几个猪妖一个叠一个,油光满面地向他袭来。


猴头一动,手脚缩入体内,身形暴长,竟化为筷子粗细一根小蛇。胡八一拿尾巴画个圈,把萧景琰放进去,飞入猪耳朵。只听隆隆几声,猪眼爆裂,一条沾满鲜血的小蛇自头顶窜出,猪身裂为两半,内脏竟已被他搅成一滩红泥!


小蛇吸了血,身形肥硕几分,嘶嘶吐着信子,虽看不到表情,但闻声便可知他杀红了眼。


“敢开俺老胡的玩笑。”


猪妖惊惧后退,竟吓得化出了人形,被逼得泪水涟涟,一副娇弱小女儿姿态,随手拾起房中铁盆防身。


“以为变人我就下不去手了?”


胡八一化回人形,在手上“呸呸”吐两口唾沫,捻出金箍棒来,大喝一声劈头砸去。

血。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妖怪也是有血的,甚至比一只普通的猪更多。


第二只。


棒子从心脏穿过去,可惜了,妖怪无心,却知道疼。

别挣扎啊,你越挣扎,我的金箍棒就陷得越深。

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怎么就不能,闭上嘴,痛痛快快地去死呢。


猪妖凄厉的尖叫中,是不知何时醒来的萧景琰。


“放下。”

“它是妖。”

“你答应了我不杀生。”

“这叫生?你睁开眼睛看看!”


掐住猪妖的脖子,那女人喉中咯咯作响,獠牙愈长。


“即使是妖也有好妖坏妖,你自己不也是个石头变的妖猴!”

“我自己?”


眯着眼,气得想笑,一把甩开猪妖,摔得肠肚四裂。


“我叫你放下!”


合掌而立,口中念念有词。


胡八一笑了,真他娘的疼,脑壳儿打架,这词儿编的什么啊,你他妈不相信有魔鬼这妖你总看得见吧,你不跟它作对它跟你作对啊。

懦弱,伪善,是非不分,是非不分,是非不分!


“别念了!”



一棍打破护住萧景琰的圈,丢他进猪妖堆里,拎起颈间沉甸甸的佛珠。

“你念啊,看你的释迦牟尼来不来救你。”


嘴角的笑像浸了血的刀,震得猪妖们花容失色。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唐僧肉,随 你 们 便。”


竟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走了。






猪妖们见胡八一没了影,先是瑟缩着戳了戳萧景琰的脚心。

戳戳小腿。

戳戳肚子。

戳戳光头。


几头猪击掌欢庆。

“开荤啦!”




八抬大轿死剩两头,萧景琰伏在猪牙上,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得亏没捆上嘴,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谆谆教诲。


“施主们,马子曾说过,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呢它是运动的,这个运动都是有规律的,我和你们同样是物质,都是肉做的妈生的,我们吃猪肉皮肤也没有变光滑,你们吃人肉怎么可能会长生不老哇。”


匆匆赶路的猪妖们。


“退一万步,就算我真的大补,永生即永死,无非是活一天重复一万年,不老不死的孤独是很难熬的。你们吃了我,获得了永生,那你们的姐姐妹妹呢,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身边妖朋魔友一个个死掉,发现你们秘密的人把你们抓去解剖研究怎么长生不老吗?那可是很惨的,看到方才我徒儿做的了吗,从耳朵钻进去,把皮剥开,器官一个一个拿出来,划一刀,划两刀,划三刀……”


“闭嘴啊啊啊啊啊啊!”


用户 萧景琰 已被禁言。






猪妖们把萧景琰驼回大本营,萧景琰颠簸一路死命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想着有机会逃跑可不能迷路。但妖果然不人道,掘地三尺,遁入池沼,跟假得不能再假的假山打好招呼,踩着椰枣枝跳板飞入黑黢黢的土窑洞,萧景琰觉得自己免费看了场杂技表演。


洞中有一王座,座上是花枝招展,身披白纱的猪妖头目,满意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萧景琰,洒下一抔金汤。

两个猪大姐把萧景琰扔了奔跑着去接受洗礼。


头目纤指扶额,叫一旁扇扇子的仕女退下,莲步轻摇,走到萧景琰面前。


再撑一会儿。

萧景琰回忆着从前看的传奇话本。

反派通常话都很多的。


“告诉后厨,起火,要奥尔良味儿的。”


居然这么快就直奔主题吗!

几个小啰啰应声上前,欢快地抬起萧景琰。


“等等。”

头目突然转身,喝住几妖。

难道要述说心路历程了?

萧景琰大喜,剧烈扭动起来。


“一半奥尔良,一半咖喱,手脚要香辣,炸的酥点儿。”


这妖他妈口还挺重!






抬着萧景琰去了后厨,水在锅里滚着,香料也开盖备好,切墩磨刀霍霍。

头目在一旁监工,折扇后美目顾盼,看着不再挣扎的萧景琰。


“小和尚,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呀。”

“如果我的肉真的可以让你长生不老,希望你继承释迦牟尼的衣钵,成为下一个顿悟的人。如果我是高仿假货,也不要把气撒在我徒儿身上。”

“你徒儿?”

“他在跟我闹脾气,不过等他气够了,一定会来找你们报仇的。”

“桀桀桀,开始威胁人了?”

“不是威胁。”


萧景琰望着沸腾的水,没想到不及十难,就来了刀山火海。

刀山?火海?那梅山六兄弟火烧花果山,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七七四十九日,也是如此吗。


“我只是叫你们小心点,我徒儿很厉害的。”




头目不恼反笑,叫啰啰除了萧景琰的袈裟,指甲长似天蓬元帅的九齿钉耙,剥开他的里衣,倒上满满一罐猪油。

萧景琰闭目凝神,只顾念自己的经。


“我可真要吃你了。”


头目亲手把猪油抹匀,唤来一把开膛刀。


“吃吧。”

“不想看看你肚子里有没有舍利子?”


头目吹了口气,萧景琰皱着眉,睁开眼睛。

“师父,我可真要吃你了。”


似笑非笑的,桀骜凶狠的,烁烁悬珠的。似有情远可屠八荒,说无情近能剪弱水。身可变貌可改,但唯有一物,这世间只为他所有。


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






他不善用刀,可这世上没有他耍不得的兵器。

一刀斩断缚住萧景琰的绳子,抬脚踹翻滚滚沸水,死猪也是怕开水烫的。


“你看看,这就是妖。”


化为猴王的相貌,身上仍是猪妖头目的薄纱。


“只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念一辈子的经,也开化不了它们半分。”

“徒儿……”


白衣似雪的胡八一。

用刀,用剑,斩断了仙庭锁龙石,深深楔入他心里。

眉宇间是大开杀戒的放肆。区区小妖,想从我手里抢师父,你倒是来打,你打的过我么?




没有更快乐的事,萧景琰紧紧攀住胡八一的肩,飞出石洞,越假山,乘椰树,渡池沼,洗猪油。


“徒儿,你怎么变女人了?”


大咧咧地换回虎皮短裤,正正金箍。


“有区别吗?在我眼里只有人和妖。”

“那你刚才就是人妖了。”

“你他妈再说我给你扔回去。”


萧景琰扑哧笑了,在胡八一裤子上蹭蹭猪油。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我才不是去救你。我就是个猴子,我爱杀生,我告诉你,刚才那些全是人,都是我变的,障眼法懂吗。”

“你别骗我了。”


捏着胡八一毛茸茸的手,手心是逐渐愈合的伤口,若是问他哪里磨的,他定要回答吃香蕉划的了。


“对了,你把这个给我摘了。”

把手缩回来,指指头上的金箍。


“你被妖怪逮了都不忘唱歌,老子觉都睡不好。”

“摘不了了。”


再揪下一片叶子,放嘴里吹着调子,看胡八一抱住头在地上打滚儿。


“说了我在里边下了个咒语,然后我把咒语忘了。”

“哈!?这么……重要的……你大爷……”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蹲下身来,一边唱一边笑,猴子,你为什么救我?


“什么破词儿!你们出家人都这么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吗!”

“不说算了,小气。”


他要去天竺取经,要普渡众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他接了一个庙里方丈都不敢想的大任务。

他的肉很金贵,所有妖怪都想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他没出过远门,没在沙漠里疯狂地找过水,没见过猪变的窑姐儿,没睡过耗子洞变的石头床。


但他现在有一个徒弟了。



歌声渐渐停了,胡八一甩甩脑袋站起来,刚摸了个石子儿想揍萧景琰。那个背影回头,跟他笑,袈裟穿回身上,红色的,他脑袋那么光溜,打上戒斑,活像他当年贪嘴一个啃一口的蟠桃。你说出家人情感这么丰富对劲儿吗,胡八一也懒得去想,就觉得那小光头笑起来特别好看。

让他想吃香蕉了。


“下次发现妖怪,吹个口哨,告诉为师一声。”


小跑过来的齐天大圣被扯了耳朵,呲牙咧嘴。


“你那棍子没轻没重的,打到师父了怎么办?那经是不是要你自己去取了?哎为师不是不信任你,如来给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嘛。我也想像徒儿一样飞天入地,可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刚才又被猪妖吓到现在走起路来都腿脚发麻……”

“好了好了好了!”


萧景琰开心地睡在猴王的藤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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